赵君爱好钓鱼,对夜钓对是情有独衷。虽然钓技不入流,可提起“虎胆独钓客”,桐城钓界却是无人不晓。
  最近,赵君开辟了一新钓点,鱼获大佳,美中不足的是离家稍远,且地处偏僻了些。据说这是一荒废多年的鱼塘,占地大约有一亩光景,离此最近的人家在两百米之外。塘的四围种着松柏及槐树,唯一可下杆的空隙延着一条杂草丛生的小径,鲜有光顾的足迹。小路边附近以及塘的周围有十多座坟墓,这大概便是鱼塘荒废的最大原因吧。
  发现此塘是某个休息日的下午,赵君找不到理想的钓点,就决定到处转转,误打误撞来到此地,观察了一番后他下杆试塘。谁知仅仅三个小时,获半斤以上的大鲫鱼十多尾,最大的那条将近一斤,可把赵君乐得。这可不是白鲫、日本鲫,真正的野生土鲫呀!如今这等鱼荒之年,一斤的野生鲫鱼绝对是罕见的精品。待回家给鱼儿拍照,然后上传到神州钓鱼网,让那些鱼友们羡慕去吧。想必询问钓点的人没有半卡车也有一箩筐,至于钓鱼公不公布,当然得等自己过足了瘾,而且砖头满天飞的时候再说。
  之后,赵君遇到了切线,1号子线比切豆腐还脆。赵君郁闷的同时乐得心花怒放:塘中绝对有大物!加大线组又换上大钩,等了一个多小时,又苦战近二十分钟,一条十余斤重的大草鱼终于进了鱼护。
  直至天色渐黑,赵君才意犹未尽地收杆,悄然返回。那会儿,他真想对这村里的人大喊:我钓到大鱼啦!然而想归想,他可不会这么傻,如此一来不等于把秘密公开了吗?还是回家喊给老婆听吧。平时钓些小鱼回家,老婆都懒得杀洗,还老是取笑他,你怎么又去钓猫鱼了!汗!这年月,哪还有大鱼,钓鱼人的苦唯独自知啊。
  此后连续数天,赵君每晚8点从家出发,然后12点收工回家,屡试不爽。
  某日,赵君又往。远远看见钓位被一老者占去了,从背影估摸,此老者没有七十也应该六十好几了。赵君纳闷儿:怪哉!这年头连老人家也都爱玩夜钓了不成?转而,赵君一惊:坏了!自己好几次在这里钓到大鱼,可能被老者看见了吧?本来打算上前闲聊的他止住了脚步,怕打草惊蛇呀。
  次日,赵君比以往稍早了些,来此一看,老者又占了先,可把他郁闷得。难得自己觅到一处超级钓点,没过几天瘾就被人抢去了,这还了得,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把位儿占回来才行。赵君索思了一阵,却苦无良策。这塘又不是个人的自留地,自己路程远,只能眼睁睁地把亏吃到肚里,总不能过去把人家轰走吧。要不是觅得这一好钓点,老婆大人哪能这般轻易同意暂时破去每周夜钓三天的规则,现在——唉!赵君只能摇首暗叹,回家想想对策再说吧。
  扫兴而归的赵君蹙眉苦思了良久,最后无可奈何地数起了落得一地的烟头,九个,半个小时之内自己创下的记录。
  又一夜辗转反侧。
  赵君占回了钓位,正带着劲遛大草鱼,眼看着草鱼快要遛翻,耳边却传来儿子的声音。
  爸爸,你怎么还在睡呀,已经七点多了。
  噢!赵君应了一声,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,玄即又闭上,原来大草鱼是在梦里遛的。让爸爸再睡一会儿,几点了?
  七点多了,上学快要迟到了。
  什么?赵君差一点从床上蹦下来。老婆七点上班,儿子七点半上学,自己八点上班,这样一来送儿子上学的光荣任何只能落在自己身上。平时夜钓十二点过回家,第二天六点零几分总能按时醒来,没想到昨晚没钓成反而误了时间
  爸爸,昨晚你又钓鱼去啦?
  赵君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,说,昨晚又泡汤了,还是那个该死的老头,又把我的位给占去了。这样可不行,得想个法子把他赶走才行。
  这还不简单,你不是说那里有片坟地吧,扮鬼把他吓走不就好了。
  赵君一听,嗨!成啊,这倒是个好主意。想不到八岁的儿子竟然给自己支了一招。
  到了公司,赵君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,他从网上找了段听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声和一条经典鬼铃——宁馨儿。当场试验其效,结果把公司的财务小姑娘吓得疾声尖叫。没一会,主任过来询问,听赵君一说呵呵大笑,转而对小财务说,我还以为你被小赵非礼了呢。
  这晚,赵君九点过才到达目的地,老者已经在了。朦胧的夜不时有风吹过,塘边的树林枝叶摇曳,沙沙之声不绝于耳。赵君想,这样的环境再加点特殊音乐,那老人家不吓跑才怪,但愿别吓出人命,阿弥陀佛!
  侦察了一下四周环境,赵君把手机放在跟老者二十米左右的一坟墓附件,掩上些草物之类,自己潜在另一座稍远些的墓后。赵君从容不迫地点了根香烟,然后用另一只手机拨号。   时闻静谧的林子里响起了“呜呜”的泣声,之后是一连串“喋喋”的尖锐之音。这这般环境下,赵君听了自己都有些发寒,不禁打了个冷颤。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,那塘边的老者竟然稳坐钓台,俨然雷打不惊的模样。
  赵君心想,别人说我是虎胆,这老家伙简直可以用龙胆来形容了。没办法,实施第二步计划。赵君拿出老婆的手机,再次拨号。
  “呜——呜——呜——,我——是——宁——馨——儿——。一个女子呜泣且略带着阴冷的沙哑。
  你——是——谁——,你——在——做——什——么——。
  奇怪。老头依然纹丝不动。赵君想,莫不是这老头有聋哑之疾。
  正当赵君以为失策之时,他用看见原本坐着的老者站了起来。是的,这是数次以来赵君第一次见到老者有所动作。坐不住了吧。赵君暗自得意。可就在这一刻,惊骇的事发生了,从老者那边传来一个飘渺颤抖的声音:
  我——不——认——识——你——。
  白——天——我——出——不——来——,只——能——晚——上——出——来——,我——在——钓——鱼——。
  每一个字阴凄诡异,仿佛很远,仿佛又很近,却是字字钻入赵君的耳朵,不!不光是耳朵,还有毛孔。赵君脸色煞白,额头以及鼻翼布满冷汗,眨眼衣服已全然湿透。他脑海里尚存着的唯一意识只有一个字:跑!然而僵滞的躯体却分毫无法动弹。
  我——是——刘——某——某——,刘——某——某——之——墓——的——主——人——。
  赵君瞥见藏身前的墓碑红光一闪,这是一丘新冢,碑上赫然正是刘某某之墓。赵君白眼一番,失支了知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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